走私者削弱了對抗禽流感的鬥爭
作者：伊莉莎白‧羅森塔爾 《國際先驅論壇報》
2006 年 4 月 13 日，星期四
米蘭 — — 上個月，兩輛警察巡查車穿著牛仔褲和運動鞋便衣，在莫塞利廣場附近的一家店面停下來，進行一次敏感的突襲，事關國家福祉和安全。他們的目標不是恐怖分子、武器或毒品。這是走私的亞洲家禽－一種有攜帶禽流感風險的產品。
在對這家中國雜貨店後面的冰箱進行分類時，檢查人員發現了他們的獵物：一袋袋未貼標籤的冷藏鴨腳，憲兵衛生局局長埃米利奧·博爾基尼將軍認為「可疑」。
幾個月前，這裡的一個倉庫也遭到了類似的搜查，查獲了 300 萬包從中國走私的雞肉，包裝上沒有任何標記，儘管歐盟自 2002 年以來就禁止此類進口。
專家表示，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走私家禽產品——包括鳥類、雛雞、雞蛋、肉類、羽毛和其他產品——的國際貿易蓬勃發展，正在對H5N1 禽流感病毒的傳播做出重大貢獻。
專家和政府官員認為，家禽走私是一項規模龐大、先前在很大程度上被忽視的行業，在國際違禁品中可能僅次於毒品。 H5N1 是一種強效病毒，不僅可以在活禽體內存活，還可以在冷凍肉、羽毛、骨頭和用過的籠子中存活，儘管它會隨著烹飪而死亡。
「沒有人知道真實的數字，但它們很大；內布拉斯加大學官員蒂莫西·摩爾（Timothy Moore）曾為美國政府提供農業災害規劃方面的諮詢，他表示：“在非法毒品販運之後，非法動物排在第二位。” 「毫無疑問，這將在這種疾病的傳播中發揮重要作用。這似乎是它在世界某些地區傳播的主要方式。”
非法貿易嚴重破壞了許多國家政府為阻止禽流感傳播而頒布的對來自受禽流感感染國家的家禽產品的禁令。
「儘管有歐盟禁令，我們仍在扣押中國家禽產品，」博爾基尼說。
許多專家確信，非法進口受感染的雛雞將病毒引入奈及利亞，引發了非洲首次也是規模最大的疫情，該疫情僅限於家禽養殖場，並未影響野生鳥類。
本週，越南衛生官員表示，從中國走私過境的雞隻再次將禽流感帶入越南，該國已經四個月沒有通報病例。
沒有人確切地了解這種貿易的規模，或者它在傳播禽流感方面的重要性，因為直到最近，家禽走私大多被視為一種經濟公害。
羅馬聯合國糧食及農業組織的高級獸醫胡安·盧布羅斯說：“我很想擁有一張非法貿易地圖，但我很尷尬地說我們對此沒有很好的處理。” “我們都知道這種情況發生，我們很擔心，但我們看到的被沒收的只是冰山一角。”
警方和專家表示，這種貿易很難控制，因為每天有大量的卡車、手推車、飛機和船隻跨越邊境。來自亞洲的走私肉類通常與其他商品（從衣服、玩具到家具）混在一起裝在貨櫃中。顯示原產地港口的標籤很容易被偽造。
義大利南部警察衛生局局長馬裡奧潘塔諾表示：「我們知道這些貨櫃可能隱藏著對公共健康的風險，但數千個貨櫃經過義大利港口，不可能對所有貨櫃進行檢查。」他說，他的工作人員發現了隱藏在鞋子裡的家禽產品。
去年年底，他的團隊在義大利南部卡拉布里亞的一個港口發現了一批散落在多個貨櫃中的260噸肉類貨物，目的地是東歐小國摩爾多瓦。由於文書工作不正確，檢查人員開始提出問題，並確定這批貨物來自中國。他們擔心走私的肉類很快就會到達義大利。
潘塔諾說：「這些肉的正式目的地是歐盟門口的國家，我們知道這些雞肉可能會被重新貼上標籤，並非法重新進入義大利供我們消費。」他指出，這種「三角測量」的情況眾所周知，但專家們認為幾乎不知道它有多普遍。
儘管許多國家將 H5N1 的傳播歸因於候鳥，但許多鳥類學家表示，證據往往指向走私。禽流感專家韋德·哈格梅傑 (Wade Hagemeijer) 表示：“我們認為，禽流感是透過鳥類遷徙和貿易傳播的，但貿易——尤其是非法貿易——更為重要。”
總部位於荷蘭的濕地國際組織一直在研究候鳥的角色。
「不幸的是，要獲得有關走私的詳細信息非常困難，而且責怪野鳥也很方便，從那時起，就沒有人必須承認他們的邊境失控了。”
儘管現在在幾個非洲國家的許多農場發現了禽流感，但非洲大陸野生鳥類的報告卻很少，這支持了貿易在非洲最為重要的觀點。
盧布羅斯說：「過去兩個月我們一直在野生鳥類中尋找這種病毒，令人驚訝的是我們發現了零。」他指出，在非洲，野外分散的疫情可能特別難以發現。
當病禽被走私到農場時，走私的影響有時可能是直接的。 Hagemeijer 說，在尼日利亞北部卡諾州首次爆發疫情的農場中發現的 H5N1 病毒株與在中國農場發現的病毒株非常相似。
羅馬聯合國糧食及農業組織經濟學家南希·摩根表示，非法貿易可能「輕易」將禽流感引入奈及利亞和埃及，這兩個非洲國家禽流感問題最為嚴重。
「在發展中國家，由於機構薄弱和腐敗，邊境管制充其量也是微不足道的，」她說。
不過，她補充道，“只要有經濟激勵，它就會發生。”
她說，埃及和尼日利亞的生產商經常以每隻 20 美分左右的價格進口日齡雛雞，因為購買它們比掌握精密的孵化技術更容易。在奈及利亞，100%都是走私的，因此沒有經過檢查，因為奈及利亞政府為了保護其年輕的國內產業而禁止所有進口。
美國駐尼日利亞拉各斯大使館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官員表示：「政府政策造成了非法貿易。」他補充說，一些產品肯定來自亞洲。 「該行業每年以 8% 的速度成長，需要進口，從親代到孵化蛋。一切都是非法進來的。”
由於H5N1 存在於大部分屠宰和運輸過程中，因此多種類型的走私家禽產品都可以將病毒帶入一個國家：飼料或肥料中受感染的雞肉部位、用於飼養受感染鳥類的二手籠子，或最終在農場使用的廉價肉類或飼養其他鳥類的家中。
摩爾說：「這些途徑都值得擔心，都有可能，都有可能。」他指出，美國爆發了一種溫和得多的禽流感病毒，原因是含有受感染雞糞的稻草進入農場。
主要關注的是中國，一個禽流感問題嚴重的國家，也曾經是雞肉和家禽產品的主要出口國。專家表示，中國和非洲之間存在廣泛的非法貿易。
在發展中國家，非法貿易往往有經濟根源，因為商人試圖逃避關稅。但也有很強的文化元素。例如，亞洲移民尋求雞腳等家禽產品，而這些產品在西方可能無法取得。義大利查獲的非法肉類存放在中國商店或為中餐館提供服務的倉庫。
博爾吉尼說：「黑雞是我們非常頭痛的問題。」他指的是一種深色皮膚的雞，根據亞洲傳統信仰，這種雞具有藥用價值。
幾個月前，米蘭的衛生檢查員注意到米蘭所有的中餐館都從同一經銷商購買家禽，並認為這似乎很可疑。當他們對歐洲食品國際公司位於米蘭的倉庫進行突襲搜查時，發現了300萬包來自中國的肉類。